2023-10-18
司空曙
钓罢归来不系船,江村月落正堪眠。
纵然一夜风吹去,只在芦花浅水边。
司空曙擅写乡情,《江村即事》即为描写乡居情景的闲适之作。
“钓罢”两句,起笔势缓,缴足题面。前一句平淡地写出诗人钓罢归来,船不系缆,曲尽诗人任情旷达、逍遥自适的状貌心态。后一句幽僻的江畔,停泊的小船,静谧的江村,微茫的月夜,描绘出一派平静的气氛。不系船为全诗关键。不系船而在江船独眠,任其飘流,岂不有船荡舟覆之虞?这象一块石子投到平静的水面,在读者心中激起了阵阵波澜。
“纵然”两句,紧承前两句。诗人采用瞬间悬想的方法,展现了自己的心理活动。船靠岸时,已经月落,夜已深,人也已十分疲倦,很想睡觉了,船也懒得系。这样,小船可能被“一夜风吹去”,但那又有何妨,它不过飘在芦花丛中,浅水岸边罢了。江村恬淡幽寂的环境,水畔优美清新的景观,诗人闲适悠然的情趣,跃然纸上。而“纵然”、“只在”两个关联词语,更使诗篇舒卷自如,翻出新意,产生出一种抑扬顿挫的美感。
这首诗题为“江村”,却不见江村景象的具体描写;所谓“即事”,也没有将事事尽收笔底,不过是钓罢归来,江船独眠的小事一桩。诗人用简约的白描手法,捕捉生活中能够体现人物心理状态的细节,由小见大,以少总多。而且笔法曲折变化,错落生姿。把那钓者、小船,江月、微风,浅水、芦花,一一和谐地交织在一起,凝聚成一幅淡雅宜人的画面,似素描,象速写,十分优美、生动、感人。
全篇皆从“不系船”翻出,语极浅,兴味自佳。(唐汝询《唐诗解》)
古今咏渔诗多于咏樵诗。……司空曙诗: “钓罢归来不系船,……”不独青箬绿蓑、斜风细雨足写渔家行乐图也。([清]金纳《粟香随笔・二笔》卷一)
江村正可以垂钓,罢钓正当系船。乃任意旷达,以“不系船”三字翻出一绝佳句 “芦花浅水”切“江村”,便吹去也,只在江村左右,吹去何害!语气极浅有一种兴味自佳。(王尧衢《古唐诗合解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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