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-05-06
王实甫
云松螺髻, 香温鸳被, 掩春闺一觉伤春唾。柳花飞, 小琼姬, 一声“雪下呈祥瑞”把团圆梦儿生唤起。谁, 不做美?呸, 却是你!
元代著名杂剧《西厢记》的作者王实甫,不仅在戏剧上成就很高,而且散曲也颇负盛名,被后世称之为“花间美人”。这首《山坡羊》的曲子,虽为小令,且只写闺中女子的春睡小景,可是却以极戏剧性的情节,写出了哀怨的闺情。
曲中写了两个人物,一个是可能为小姐身份的诗中的主人公,一个是可能属丫环之类的小琼姬。女主人公正在酣睡,春闺之中,她睡得很香,歪斜的螺髻已蓬松,如轻云托着明月,使她的睡态更见甜美。绣着鸳鸯图案的被子,既香又暖。鸳鸯被是很美的,而其双双戏水的形象,则又容易激起她思念情人的潜意识。被子的香和温,固然是薰香体温的结果,也是她沉睡恋梦的移情。窗外柳絮飞扬,迷迷蒙蒙,这正是逗人春睡的时节。同时,怀春的少女沉人梦乡之际,也正是外面春光灿烂之时,是春天暖融融的气候使她要入睡,也是莺啼蝶舞的景象使她春思更浓,她梦中与情人相会,相亲相爱,如胶似漆。这时忽然小琼姬一声喊“雪下呈祥瑞!”把她从甜梦中惊醒。小琼姬看那纷纷扬扬的柳絮犹如雪花飞舞,不觉脱口而出赞叹之语。闺中之人正做着团圆梦,被“生唤起”,先是怨:“谁,不做美?”尚不明吵醒自己的是谁,认为不成人之美,无端打破人的美梦,待一看原来却是侍于身边的小琼姬,继而便是嗔:“呸,却是你!”把个闺中少女的微妙感情活脱脱地表现了出来。
王实甫不愧是戏剧大家,就是在这么短章小曲中仍表现了极富喜剧性的情节,既有人物语言、动作、神态,又有人物情绪,而且具有戏剧冲突。
以戏剧小品的格局写出闺怨,这是唐宋时期少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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